“天可怜见!老天待我们母子不薄——妈竟然还睡着了!”

    当赵仁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,跌跌撞撞飞奔到家里站到母亲床前时,透过室内长明夜灯微弱的光,他发现母亲在床上已经睡着了,被褥盖得好好的,很安详,还发出均匀细微的鼾声,好像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在风雨飘摇中。www.minghui.me

    相依为命,母子情深——赵仁琦看到毫发无伤的母亲安然睡去,高兴和心酸一股脑儿涌上心田,热泪止不住淌出双眼;泪水和着汗水、雨水,瞬间淌了他满脸……

    就这样在母亲床前站了一会儿,赵仁琦抬起双手,抹了几把脸上的泪水、汗水和雨水,露出欣慰的笑容——赵仁琦两眼不舍地看了母亲几眼后,轻手轻脚回他自己的房间换湿衣服去了。

    去掉湿衣服,用干毛巾浑身上下擦干,穿好内衣裤,赵仁琦忽然打了几个冷战,又打了几个喷嚏,身上感觉冷得止不住发抖,他才发现——

    原来,因为刚才狂风骤雨的缘故,气温已经下降了何止十度以上?

    这简直就是夏天里的冬天,不知要搞得多少人伤寒害病!

    年将半百,又常年在外游走江湖的赵仁琦,虽然不是医生,起码儿的生活常识他还是知道的——

    他这身上突然冷得止不住发抖,尤其那几个喷嚏信号,跟刚才风雨中的奔走受了风寒雨淋和气温骤降有极大关系:他已经受寒了,搞不好会得伤寒,很吓人的。

    赵仁琦不敢怠慢,赶紧到厨房切了几片生姜,放在嘴里嚼,又抓住暖水瓶倒了一大碗热水,和着嚼出的姜汁,忙不迭地灌了下去。

    虽然“夜食姜,胜砒霜”已是常识,但现在情况危急,赵仁琦也顾不得这许多了,先保命要紧!

    然后,赵仁琦到卧室给自己找出一床厚些的棉被,躺在床上把身子裹好,把每晚睡觉前习惯性拿在手里的书扔掉,开始睡觉,希望一觉醒来能把身上的寒气去干净……

    且说这狂风骤雨,说来也怪,赵仁琦上床休息后不到半个小时,就无声无息地停止了;而同时,那气温,也在逐渐回升。

    天空星光灿然,一轮明月高挂中天,月光和着星光,透过窗棂,撒进赵仁琦的卧室和脸上。

    《道德经》之第二十三章云:故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

    果然是天威难测,说怒就怒,说笑就笑,绝非红尘中人可以掌控。

    尚未深睡的赵仁琦被月光和星光扰动心神,朱福陵测字时的一段话又一次在脑海回放:

    “夕必出月,日月当空,还合一个字:曌!这个字兄弟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出月了!出月了!终于出月了!

    雨后复月出,

    九天统星光;

    阴晴恍隔世,

    红尘一番忙!”

    睁眼看到满屋的月光、星光,想到朱福陵的话,赵仁琦激动不已,自言自语出了声,最后竟还来了诗兴,作起诗来。

    赵仁琦想下床去好好看看窗外天空的月,天空的星,怎奈突然感觉全身一下子说不出的无力和疼痛,头更是涨得难受,还有些眩晕,挣扎了几次,没能起身,眼睛也无力眯上睁不开了——却一下子沉沉睡去,入了梦乡;时间静止,定格在二十三点零五分……

    且说,赵仁琦沉沉睡去后,桌上的手机不断有电话打进,手机的震动声在黑夜里特别刺耳;手机屏幕的灯光闪烁不已,在震动中像一个跳动的幽灵。

    然而,赵仁琦像睡死过去一样,什么也不知道了,只是一路好睡;任是外界天塌地陷,好像都无法撼动他的睡梦……

    堪堪挨到凌晨四点半左右,赵仁琦忽然惊醒,全身冷汗淋漓,一脸的痛苦不堪,面色蜡黄,喉头汩汩作声要呕吐的样子,双腿蜷缩夹紧臀部——完全一副极力憋忍大便的样子!

    “坏了!看来——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!”赵仁琦心里暗叫不好,努力弓身子想起床。

    起了几起,赵仁琦都没能起来;最后一咬牙,他奋力一争,颤巍巍下了床,拿了件外套硬撑着穿在身上。

    总不能吐到床上,拉到内衣裤和被窝里啊——那么大个人了,传出去多丢人那!

    摇摇晃晃,赵仁琦来到厕所。

    一到厕所,他就再也憋不住了:

    一阵阵地吐,一阵阵地拉,直把他的五脏六腑搞了个翻江倒海;把他的精气神儿透支殆尽,勉强一步步扶着厕所墙、院子里的树木、正房墙和房门等作为扶手,又回到床上捂住被子暖身子。

    如此者每隔约半个小时,吐泻一次。

    反复四次,赵仁琦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形,再也无力气起床了——他把仅剩的一点儿力气把被子裹紧防止风寒,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虚汗不停在出;身子不停蜷缩——赵仁琦已经不省人事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儿子!琦儿!”

    “我的儿啊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就在赵仁琦昏睡过去半个来小时,早上七点钟之时,刘生地和王发根如约来到他家。

    然而,他们俩在院子里没见到赵仁琦,却听到赵仁琦的母亲易明秀在赵仁琦的房间声音嘶哑地哭喊着儿子。

    刘生地和王发根赶紧来到赵仁琦的卧室,到床边一看他的样子,二人大吃一惊,也不停地呼叫着赵仁琦。

    “仁琦哥!仁琦哥!”

    “大哥!大哥!”

    “老大!老大!”

    其间,还夹杂着易明秀老太太哭喊儿子的声音——

    “儿子!琦儿!”

    “我的儿啊!”

    “你醒醒啊——我的琦儿!妈不能没有你呀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原来,赵仁琦在昨天中午喝酒时,已和刘生地、王发根他们二人约好,今天早上七点在他家院子里会合,由他们俩陪他练棋,并一起研究、演练对付鲜于琪的方法。

    没想到,赵仁琦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多时。

    “妈!”

    正在易明秀和刘生地、王发根手足无措,商量抓紧找大夫还是打120的时候,赵仁琦微弱却很清晰的一声“妈”,一下让他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——

    谢天谢地!终于醒过来了!

    朦胧中,赵仁琦听到母亲的叫声,听到刘生地、王发根的叫声,他费力地喊了一声:

    “妈!”

    然后,慢慢睁开双眼,看到母亲满眼满脸的热泪,看到刘生地、王发根两个大男人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,赵仁琦坚强地笑了笑道:

    “妈!生地、发根兄弟!让你们受惊了!放心!我不会有事的——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;鲜于琪老棋圣那十万块我还没赢到手呢!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虽然微弱,但很清晰。

    易明秀一下抓住赵仁琦的手,带着哭腔道:

    “儿啊!你可把妈吓坏了——好歹你醒了!”

    “哥!大哥!你看——是把你拉到镇卫生院去治,还是叫咱们村的木贼先看看?”

    刘生地着急地等着牛眼征询赵仁琦的意见。

    “赵仁琦在家吗?”

    赵仁琦正要说话,正房门外却响起了陌生还有点儿熟悉的找他的问话声。

    所有人一愣——谁会到这儿来?

    王发根转身来到门口,却迎进来两个不是很熟的熟人——民警胖大海和大金刀!

    刘生地牛眼一瞪要发作,赵仁琦递眼色示意他不用冲动,心里却道:

    “没想到这么快,王丼这小子就开始报复了!且看他这步棋怎么走再说——”想到此,赵仁琦冲刘生地说道:

    “生地!给二位官爷拿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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